湖北人口老龄化程度整体高于全国水平,也较中部地区严重,对“建成支点、走在前列”战略目标的实现带来不利影响。但是,根据发达国家经验,养老产业产值在国内生产总值中的占比可以高达百分之十几甚至更高,老龄社会也为湖北发展提供了新机遇。如果按照在GDP中占比15%计算,养老产业将可成为湖北又一个“三千亿”级的产业集群。为此,建议湖北省突破当前养老服务模式单一、产业发展落后的问题,实施全产业链养老模式,争取在养老产业发展模式上走到全国前列。
一、老龄化社会蕴藏巨大产业机会
国际上一般认为一个国家或地区60岁及以上人口比重超过10%或65岁及以上人口比重超过7%即进入老龄化社会。2013年底,湖北60岁以上人口908万,占比达15.67%,65岁以上人口592万,占比达10.21%,而且呈现老龄人口规模大、老龄化速度快,区域差异大等特点以及空巢老龄化和高龄老龄化的新趋势。目前湖北老人空巢率实际达40%以上,部分县市的农村超过60%,老年人缺乏精神关爱、家庭照料,也给社会管理带来新的挑战。
应对人口老龄化,国际社会先后提出“成功老龄化”、“健康老龄化”、“积极老龄化”等战略性理论主张。在2002年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积极老龄化:政策框架》中,将“健康、参与和保障”界定为积极老龄化战略的三大支柱:其一是关注老年人的健康和福祉;其二是鼓励老年人参与社会和经济的继续发展;其三是确保建立有利的支助性环境。在这种“积极老龄化”策略指引下,发达国家养老产业开始从“生命养老”向“品质养老”转变,围绕养老诉求的产业规模越做越大。根据调查,美国养老产业在本国DGP中的占比通常在10%以上,高时可达17%。
从我国情况来看,随着医疗卫生条件改善以及社会经济发展,现代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和生命质量同时得到提高,社会需求也越来越多元化。老年人的养老诉求正在由主要解决“衣、食、住”方面等基本需求,向精神文娱、健康养生等多元化需求转变。概括而言,主要有三大方面的养老需求。
——资金需求:表现为以基本养老保险、企业年金和补充商业养老保险为主要形式的退休收入保障、老年财富管理、老年投融资等;
——产品需求:表现为根据老年人基本生理特征而设计研发的专为满足老年人特殊消费需求的住宅、服装、营养保健品、老年辅助器具、老年康复医疗器具以及其他老年用品等;
——服务需求:表现为形式多样的涵盖医疗、护理、文化、娱乐、教育等服务项目,包括医疗护理、康复保健、家居家政、紧急救援、临终关怀、老年旅游、老年教育、文化娱乐、再就业以及咨询培训等;
三大养老需求按当前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性支出的40%-50%比例测算,绝对市场额在1万亿元至2万亿元之间,未来10年可能达到10万亿元。根据北京大学老龄健康与家庭研发中心测算,2011年我国老年消费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约为5.55%,2020年可以上升至14.64%,2050年预计达到28.97%。2010年至2030年,全国养老产业的从业人员将从2000万人增加到7800万人,按湖北省目前近3万亿元生产总值考察,养老产业可达三千亿至五千亿的经济规模。可见,老年消费市场广阔,规模可观,养老产业具有具大的发展空间。
二、构建“3大系统”、“10个类别”的全产业链养老模式
2013年国务院下发《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的若干意见》,围绕养老产业这条主线展开了全新布局,养老问题由“养老事业”向“养老产业”转变,由“政府财政”向“社会力量”转变、由“国家经营”向“社会经营”转变,已成大势所趋。从国内外养老产业实践看,从纵向和横向两个角度,养老产业可以细分为“3大系统”和“10个类别”。
“3大系统”即核心产业系统、附属产业系统、关联产业系统。其中,“核心产业系统”包括:养老住宅产业、老年医疗、老年护理等。“附属产业系统”包括:养老设施和机构供应链上的专业家具、专业设施、专业易耗品等;老年护理服务业供应链上的护理人员培训、劳务派遣、老年护理专业用品、治疗和康复器械等;来自于老年人深层需求的娱乐、学习、旅游、医疗保健、营养保健、心理咨询等;“关联产业系统”包括:老年储蓄投资理财产品、老年地产的倒按揭等金融产品,寿险产品的证券化产权产品、长期护理保险产品、老年融资等资本市场。
“10个类别”细分的养老产业包括十个市场类别:养老服务市场;老年护理服务市场;老年卫生保健市场;老年保险市场;老年用品市场;老年住宅市场;老年金融市场;老年保险市场;老年文化市场;老年教育市场;老年咨询服务市场。十大市场组合成养老住宅产业、养老服务产业、养老用品产业三大产业板块。
养老产业健康发展的关键在于打造养老产业集群,不仅养老产业纵向中的“3大系统”要形成各自的产业群,而且,横向中的“10个市场”也要形成产业集群。只有在每一个系统内、每一个市场都出现一定规模的产业集群,养老产业的发展才会有坚实的基础。
三、从顶层设计入手突破性发展养老产业
1.成立专门机构,作好产业布局
养老产业是一个与众多行业相关联的“朝阳产业”,具有产业链长、涉及面广等特点,整合养老产业链能够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预计未来20年,中国养老产业的资本规模有望达到20万亿元以上。一个如此庞大的新兴产业,不仅对国内生产总值具有直接的推动作用,而且对于促进就业、改善民生、缩小收入差距等都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因此,建议湖北成立专门机构,提前作好产业布局,从养老三大需求出发,加强顶层设计,突破性发展“3个系统”、“10大类别”的产业市场,率先打造全产业链养老模式的“湖北范本”。
2.加强政府主导,明确发展模式
采用政府主导的市场发展模式是快速发展湖北养老产业的重要保证。政府主导的市场发展模式,可以充分发挥政府在推进养老产业发展中的指导性作用。按照国家的既定优惠政策,抓住发展机遇,早布局,早起步,率先发展。
第一,坚持政府与市场结合,促进社会养老机构发展。我省民办养老机构具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但发展道路比较艰辛。2012年和2013年间,省级财政先后安排1600万元,对除武汉市以外的全省符合条件、运营良好的社会办养老机构实行以奖代补,调动了社会力量经办养老事业的积极性,但没有从根本上解决社会养老机构不足的难题。目前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存在着“四难”:一是用地难;二是贷款难;三是用工难;四是运营难。如果将市场与政府的力量结合起来,一方面利用政府力量对养老体制进行重新构建和整体安排,另一方面,充分发挥市场在养老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不仅可以增加民办养老机构的银贷信誉,解决其贷款难等问题,而且可以合理配置养老资源,促进民办养老机构发展。
第二,加大改革力度,创新养老经营模式。我省先后在武汉、黄石、宜昌、鄂州等10余个城市推广实施公建民营养老机构改革试点,取得了明显成效。今后,应当在总结养老体制改革试点经验,结合实际进行推广的基础上,按照国家商务部、民政部近期颁发的“关于鼓励外国投资者在华设立营利性养老机构从事养老服务的公告”精神,主动引进外资来省设立养老机构,从事养老服务,参与养老管理。
第三、充分利用政府杠杆,做好养老机构布局。将公共政策与市场机制结合起来,发挥政府的杠杆作用。比如,政府在供地政策中,可以将商业用地与养老用地结合起来,当提供大面积商业住宅建筑用地时,有规划、有标准的提出在其中划出一小部分作为公共养老用地,用于建立养老机构和养老设施。同样,在老城区改造过程中,也可以采取政府收购诸如医院、学校、仓库等旧弃建筑和设施,将其改造成为方便适用的养老场所,逐步形成布局合理,资源节约的养老市场。
3.明确重点发展领域,完善养老产业链条
在确定了政府的主导地位之后,需要进行相对具体的养老产业发展安排,但是由于湖北省属于“未富先老”,经济实力有待提高,产业发展根基不深,而且养老产业子产业众多,想要所有子产业齐步发展并行前进,是不现实的,因此养老产业的发展需要结合我省经济发展的实际,不能一蹴而就,在发展过程中要把握轻重缓急,发展重点领域,以满足老年人当前最迫切的需求,而对公共养老“住不进”和私人养老“住不起”的尴尬,发展老年住宅、老年护理和老年保险等产业,使得老年人有地可居、有钱可买、有人可照料,是养老产业发展的重点。发展老年住宅,扩大市场供给,缓解床位不足的压力;随着老人年龄的增加,处理能力减退,特别是农村地区空巢老人数量大,发展老年护理,进行专业护理人员的培训上岗,既是满足老年需求的举措,也是增加社会就业的推动力;老年保险是利用资本市场推动养老产业发展,利用资本市场为老年人提供老年风险分散机制。
4.运用科技创新成果,构建信息管理平台
发展养老产业,需要提供完善的养老产品及服务来满足当前的养老需求,但是对应于每个老人个体,其需求有着差异性,做好老人的信息整理工作,运用股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现代科技创新成果,建立养老信息库,为每个老年人建立养老档案,如了解和记载他们的家庭生活、身体健康、养老需求等情况,有利于针对性地为每个老人提供最迫切的产品和服务。但是,信息搜集是一项繁琐的工作,特别是农村老人的信息搜集,在以家庭养老为主的湖北省农村养老中,老人的需求信息难以得到,需要政府相关部门进行整理并整合,从而节约养老机构信息成本。通过对各种数据的分析处理,针对性地对老人提出建议,满足其需求,真正做到老有所养。
该报告刊发于中共湖北省委办公厅《决策参考》第71期,报省委书记、副书记、省长、副省长,发各市州县区党委、人民政府和省直各单位